清华大学中国与世界经济论坛（十七）——“习李”十年，改什么？

2013年10月19日下午两点，第十七届清华大学中国与世界经济论坛在人头攒动的伟伦楼国际报告厅正式召开。应邀参加活动的有：中国经济交流中心常务副理事长，中央政策研究室原副主任郑新立先生；发改委宏观经济院副院长陈东琪先生；国务院参事、国务院研究室工业交通贸易研究司原司长陈全生先生；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院长金灿荣教授；北京大学国际发展研究院教授、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研究员黄益平教授；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杨燕绥教授；清华-卡内基研究中心主任、美国白宫国家安全事务委员会原委员Paul Haenle先生；美国华盛顿邮报中国分社主编Simon Denyer先生；香港科技大学经济学系系主任雷鼎鸣教授以及社科院研究员袁钢明教授。论坛由清华大学中国与世界经济研究中心主任李稻葵主持。

论坛首先探讨了中国当前改革所需要解决的问题。黄益平教授认为中国目前的发展有两方面问题：首先是中国过去的增长模式增长速度很快但结构失衡问题很突出，看起来很成功但是很难持续；其次是中国的经济发展到一定的阶段，能不能克服中等收入陷阱成为下一步要面临的问题。中国过去可以大量动员劳动力、资本、土地等各种资源投入推动经济增长，但现在已经不再可能。当前中国劳动力开始短缺，工资大幅度上升，单纯地靠资源投入增长不再可持续，而创新、产业升级变得很重要。

袁钢明教授则认为，中国当前面临的最严重的问题是经济下滑。目前中国经济增长速度下滑到7.5%左右，最近略微有0.1%的回升，但是也是值得置疑的。中国会不会进入“低增长”时代是目前面临的严峻问题。很多人以为加强投资、发展国家大型项目可以转变经济增长下滑的趋势，但这样会导致投资率更高、经济结构更加不合理。下一步要通过无论是体制改革还是思考方式以及各个方面的深刻改革，才能实现扭转当前经济下滑的局面。

杨燕绥教授从社会管理、社会矛盾角度来分析了改革的动力。她认为现在一个很大的问题是单纯追求GDP。GDP是经济总量、经济指标，但是很多人错把它当目标，这就忽略了GDP成本和分配，导致GDP在分配的时候，劳动报酬，政府、企业之间的比例中劳动报酬比较低。如何提高劳动报酬比例，让老百姓有消费能力是需要进一步探讨的。此外，中国开始老龄化，养老压力增大，应该从多方面筹集资金，统筹账户和个人账户同步发展。

在中国目前面临的国际环境这个问题上，金灿荣教授认为，像中国这样的超大型国家主要的挑战都是在国内，而不是在国外。但是外交情况具体而言面临三个挑战：一个是中美战略互信现在有点问题，这跟中国目前的“成功”有点关系。中国经济现在是世界第二了，美国一般来讲对“第二”都是比较防范的。第二就是我们周边有些国家与我们有领土或者别的争端，现在这些争端也是突出的。这也是中国“成功”的产物。第三就是我们国内，随着市民社会和网络的出现，外交受到的内部制约是加强的。

Paul Haenle先生就美国目前的局势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不仅中国，美国同样面临着重大的经济挑战，而且这些问题往往是结构性的。2008年金融危机美国碰到了很多困难，现在中国和美国两个国家都希望减少赤字、减少预算的规模，都希望让房地产恢复，美国还希望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美国要在经济方面采取大胆步骤。但是一个国家采取大胆步骤就必然面临政治上的阻力。在这样的情况下中美两国都应该认真的考虑，如何使双边关系能够以更加有建设性的方式发展。

Simon Denyer先生探讨了当前美国国债的问题。他认为对美国国债降低评级的可能性从短期来看应该不大，但是从长期来看的话，评级机构还是非常关注美国的赤字问题，所以美国政府还是要考虑做出一些艰难的决定，努力达成一个妥协增加政府的收入。此外，如果世界经济能够更好的话，对于中国也是有很大帮助的，但如果美国一直这样，中国能得到的海外支持也比较有限。就中国本身而言，调整经济结构也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但他认为中国目前已经在努力实现债券的多元化。

之后论坛就中国经济应该如何改革的问题展开了探讨。郑新立先生认为，改革应当围绕着经济发展中面临的体制性的矛盾来进行，从而推动经济的发展。不能仅依靠高投资来实现经济增长，需要提高消费的比重，提高居民消费率。这就需要改革收入分配制度让中低收入者的收入增长快一些，才能发挥消费经济增长的作用，所以改革第一个着力点是改革收入分配制度。第二是要摆脱高消耗，依靠技术进步和改善管理来实现高增长。第三是要摆脱高污染，在改善环境的前提下实现高增长。

陈全生参事就房地产调控问题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现在最需要的不仅是调控房地产的政策，更是调控房地产的思路。房地产调控思路的调整才是最根本的调整。陈参事认为主要要看市场调节，要用市场机制来调节，这是他的一个最基本的思路。在关注买房问题的同时应该提倡租房，按照允许买房、限制卖房、奖励租房、闲置罚款的政策进行管理。通过限制卖房来打击房地产投机，同时释放刚性需求，让更多的人有房住。

陈东琪院长认为，限售的同时把租赁市场搞活，从而鼓励对长期不住的惩罚，是一个很好的思路。但是房地产问题要和另外两个方面结合起来。一方面是社保制度建设资金问题，一方面是投资渠道。居民存款56万亿，害怕贬值，黄金又不能变现，所以没有办法。他认为，既要把限购弱化，又要拓展投资渠道，同时在社保上分流一些资金，保证晚年生活。此外要注意房地产的金融属性。现在每年有一千多万农民到城里来，我们只注意城里的房子空置，其实农村同样。

而雷鼎鸣教授的看法是，在以前中国的房地产价格跟中国股票基本是同一个方向的，而金融海啸以后就不太一样了。因为房地产现在已经变成中国储值的工具，过去股票市场一直是一个很好的工具，但是2007年泡沫破灭之后人们不相信它了。这不是一个好的现象。因为买房子的主要目的变成储值，而不是把资金放进去能够多生产，它不能制造新的产品，所以怎么样把投资从房地产转移到对企业的投资，对中国未来经济增长很重要。所以要保证股票市场运作良好。

随后，现场观众就国企改革和自由贸易区等问题向现场专家进行了提问。此次活动在此起彼伏的掌声中落下了帷幕。